“多稀奇,你倒说清楚我怎麽了?”他无视王伯元的连声追问,坐到桌边倒了杯冷茶喝。自二人重逢后,他在程荀面前总是不太对劲。面对程荀时,除了愧疚心痛,他总觉得心中好似有片羽毛不停搔刮着,那似有若无的痒意让他浑身力气不知往何处发洩,只能憋闷在心底。这生平头一遭的感受像是当头一棒,将他打得晕头转向,懵懵懂懂之中,只能抓住王伯元那日调侃他的话。都怪这厮说什麽妹不妹夫的话!搞得他这些日子总是胡思乱想。一杯冷茶下肚,他的脑子清醒许多。那边,苏老也走了出来,将写满字的几张药方递给晏决明,“内服的、外浴的都写在上面了,照着抓药就成。”晏决明郑重接过,细细看过药方后,才命人去抓药。王伯元在旁颇为尴尬,只能笑得打圆场,“他这人就是谨慎惯了,您别放心上。”苏老冷哼一声,握着藜杖就要离开。晏决明吩咐完人便追了上去,搀扶着苏老往外走。一直走出竹斋,晏决明才开口问道:“苏老,还请问您,家妹身子如何?”苏老本还想吊着他一时半会儿,但望见他恳切担忧的目光,还是软下心来,叹了口气,“小小年纪,心阴亏虚、气机郁滞,更别说膝盖那旧伤,若不好生养着,日后有得是苦头吃呢。”晏决明虽有所预料,可听苏老明明白白说出来,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颤。“慢慢养吧,将来日子还长呢。”苏老悠悠道。当夜,程荀在观宅住下。晏决明早已安排好她的住所,紧邻着西厢,是观宅景致、陈设最精致用心的地方。观宅的小厮手脚利落,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将药丸和药汤配好,送了过来。晏决明知道她不习惯别人服侍,便亲自给她找好了小腿高的木桶,放好药汤和热水。木桶里热气腾腾,程荀坐在软椅上,晏决明蹲在她身前,白雾在二人身边弥散。“你试试水温如何,我摸着倒是还好。”晏决明的手在水中划了几下,自然地开口。程荀有些尴尬。苏老要求她膝盖以下的部位都要泡进药汤中,免不了她脱下鞋、撩起裤脚。她将手伸进水中试了试,飞快说道:“应该差不多了。”“行。”晏决明还蹲在她木桶前,面色如常地看着她。程荀:“?”晏决明:“?”两人大眼瞪小眼,几息后,晏决明突然明白过来,面颊慢慢浮起一层红。他慌乱地站起,转过身道:“那、那你好好泡,我就在外面,泡完叫我倒水就是。”他窘迫得走路都快顺拐,刚走了两步又听见她叹了口气,“算了,你在这也没事。”程荀心里也别扭。从前在四台山,冬天烧水费柴火,两人在一个木盆里泡脚都是常事,何曾像这般讲究?两人关系刚缓和些,真让他出去,反倒显得自己有意疏远他。她心中虽然知晓二人如今身份悬殊,可心底,却还存着那麽一两分对过往的怀念。此时二人尚且还有共同的目标作为牵绊,但等到真正事成那天,或许便是真正的分别了。晏决明闻言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她。“嗯,我就在这。”他声音喑哑。程荀总觉得他的话有哪里不对,却说不出来,挠挠头,干脆不去管了。晏决明站在几步外,脊背僵直。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细碎声响,晏决明逼迫自己不去想象背后的场景,干脆闭着眼睛背那之乎者也。还没背几句,又响起水轻轻碰壁的闷响。水似乎有些烫,程荀“嘶”得吸了口凉气。晏决明心中“砰砰”一跳。“啊……这水没淹到膝盖。”程荀小声说。热水壶在晏决明身前的架子上,他的双腿仿佛却粘在原地,半晌才道:“你别起身了,我给你添水。”他拿起水壶,两眼看着程荀身后一只瓷瓶,一步一步地走到她身边,弯腰往桶里添水。热气蒸腾缭绕,晏决明看不清眼前程荀的神情。他不愿冒犯她,可又担心水溢出来,只能低头。却见水面上,撩起的裤裙边缘是她瘦弱的膝盖,膝盖上青青紫紫旧伤无数,映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扎眼。他狼狈地避开视线,又见澄明的水波中,是摇摇晃晃两条细嫩的小腿,再往下,隐约可见双脚在桶底交叠放着,很是不自在的模样。热水一道道落入木桶,伴随那水声的,还有他愈发加快、愈发清晰的心跳声。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只木桶的距离,那麽近,他甚至能听到程荀撑着椅子向后挪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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