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慌忙地拉住他:“没事,别叫人!千万别叫人……”夜再深些的时候,刘玄等的宇文循到了。当时刘玄正坐在窗前,窗户大开,宇文循向上前合上窗户,刘玄制止了他。刘玄问宇文循:“韩先生的消息,有了吗?”宇文循摇了摇头。韩昭最后一次有消息是与景修联络,然后他往荆州而去,再未送回过消息。刘玄有些失望,他低声一叹:“罢,韩先生要找赵寄,也不必催他太紧。”宇文循劝慰:“少主莫忧心,韩昭与赵寄不日定会一同归来。”刘玄:“但愿如此。”接下来宇文循花了不短的时间向刘玄陈述他这几天在凉州周边做下的布防。刘玄听完点了点头:“辛苦了。宋家人见到宋琮与宋世的尸首是什么反应?”“女眷哭成了一团,然他们的父辈还是知道轻重的,说宋琮与宋世通敌卖国,不配做宋家人,也不配入宋家坟,让人抬到乱葬岗胡乱埋了。他们还说少主饶恕宋家是莫大恩情,他们所有人铭记在心。”刘玄神情晦暗,幽幽一叹:“铭记的是恩是仇还不好说呢。”宇文循也与刘玄一样对宋家的态度抱观望状态,此刻没有应话。窗外的梅花开了,飘进来一股幽幽的香气,刘玄开窗就是为了看这株寒梅,他看着窗外感叹:“想当年,孤遇到景先生的时候也是寒梅盛放的季节。”“当年孤请景先生辅佐孤的时候,景先生对孤说了一句话。宇文将军知道是什么话吗?”宇文循知道刘玄此时要的是倾述,于是只摇了摇头,没有应声,静静让刘玄说下去。“景先生一脸严肃地提醒孤,说:少主,您在走一条孤家寡人的路,选择了便没有退路。修还会有选择的权利,其他人也会有选择的权利,但您不会再有。您真的决定了吗?”“孤当时只以为景先生说的是人在权场,身不由己。满口答应,如今才知道大错特错。”这宇文循不知道谜底,只沉默着听刘玄讲下去。“王道,独夫之道。每一步都要靠别人的骨血铺就。有时候可能是与你无关的人的性命;渐渐的会添上你在乎的人、你爱的人,到最后,甚至要剜自己的肉。”若非权利,赵寄不会出事;若非权利,景修不会殒命;若非权利,这些年在凉州政权几度更迭中牺牲的人都不会有事……刘玄暗暗攥紧了衣袍,指节捏得发白:“当失去了这么多之后,人不会再允许自己失败,不是止为了权位,也是为了对身上背负的亡魂有个交代。这样至少最后可以说:尔等的主君坐上了天下至尊之位,尔等的牺牲没有白费,尔等将永垂不朽。”“这才叫没有退路。”“如今孤看清权利的本质是一个靠尸骨堆填的无底洞,但却不能也不愿回头了。”景修自死也在为他筹谋,还有这些年在战场上牺牲的将士,他怎么能辜负这些赤胆忠心的臣子?然咬牙坚持说起来只有四个字,做起来才知道其中的辛苦。刘玄没有去看宇文循,他怕再宇文循眼中看到失望的神情,因为宇文循也正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来为他博天下。这些话他不能对周婉说,不能对其它臣子说,对宇文循说也是不妥当的,但他撑不住了。刘玄自嘲地苦笑:“韩先生与景先生说的都是对的,孤这样的人,走不到最后。”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仁不当政……没有一颗铁石心肠,居然也敢来争天下!真是活该。刘玄心绪波动,终于控制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宇文循急忙上前扶住他,替他顺气。宇文循失望吗?并不。或者说,刘玄在景修死后展现出来的魄力已经远远超乎宇文循的预料。过去很多事都是景修站在台前去办,刘玄做和事老,调和矛盾,因此刘玄在大部分橙子心目中留下的印象都是仁善而寡断的。但这段时间刘玄完全证明了自己的个人能力,宇文循也相信他能够在没有景修的情况下支撑起凉州。他只希望刘玄能撑下去,如果刘玄倒了,凉州的天也就塌了。咳了好一会儿,刘玄才缓过来,他握住宇文循的手:“孤好些了。宇文将军这些天也辛苦了,今晚回去陪陪夫人吧,不必守着孤了。”宇文循不放心刘玄,然而刘玄坚持让他回去,他只得告退。离开的时候,侍从送来了汤药,宇文循走到院子里时回头望了一眼,窗户还开着,刘玄坐在窗前喝药,青年单薄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分外萧凉。……荆州韩昭在三天后才将答复给公良尹,这两天他试图联络刘赐,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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